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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尔盖最后的话

李来来 提供

     左边第一位就是谢尔盖,LEAD二期同学,来自俄罗斯。“年轻、活泼、聪明、成功”是当时大家对他的赞许和羡慕。年轻和活泼在这张照片上一览无遗。他喜形于色的脸上尽显着自信和朝气。照片是1995年我们在津巴布韦国际培训时,实地考察出行前的LEAD晚会上照的。那时的谢尔盖30多岁,但已据博士头衔、在俄罗斯科学院任研究员。他有两个孩子。据他LEAD-CIS同学说,他的妻子很漂亮。所以,人们的赞许的确实至名归。

     我对谢尔盖有多一点认识和印象,那是因为94年的泰国培训时,谢尔盖跟我同在一个工作小组。他敏锐、灵活、极具分析力的数学大脑着实是我们应对LEAD紧张学习时不可多得的巨大财富。他在哪个组,简直就是让人“眼红”的一件事。每日实地考察回来,别的组为分析数据写演示报告,或通宵达旦或忙过子时。因为谢尔盖,我们组有了多的机会,或把酒言欢或早入梦乡。

     谢尔盖的家和中国有点渊源,他的爸爸是苏联红军。当他知道老姜(当时LEAD中国班的LEADnet coordinator)是大连人时,就告诉我们,二次世界大战时,他爸爸所在的舰队从大连登陆,进入中国,向日军开战。他说,在中国的那些日子里,老人家结交了中国朋友,有军人也有普通老百姓。谢尔盖喜欢喝酒。那晚他给我们讲述父亲的红军经历时,好像有点半醉。他兴奋、手持啤酒瓶、绯红的脸上神采飞扬。

     虽然是不多的一点印象,但之中任何一点都不会和“死亡”沾边。可不幸却偏偏无情地降临在这位年轻的科学家身上。

     1995年5月4日,我们在津巴布韦北部山区捻嘎考察。谢尔盖乘坐的那辆车在返回的途中翻了。亲历的同学说,当时车子翻了几滚,车上共有12名LEAD学员,都被甩出。

     急救车到达现场。谢尔盖躺在地上。睁开眼,看到急救人员来到身边,他对他们说:“我没事,帮别人吧(I am ok. Help others)。”  说罢又昏迷过去了。

     急救车送他到医院后,被医生确认“已经死亡”。“我没事,帮别人吧”成了谢尔盖留在人世间最后的一句话,给一个年轻的生命划上了句号。

     那天,实地考察并分三路。天黑前,回到旅馆的同学都听说了“车祸”。大家焦急地等待,盼望着自己同学的平安而归。噩耗传来,同学们抱头痛哭,整个旅馆都笼罩在悲痛之中。当时,我们得知除谢尔盖丧生之外,一位墨西哥同学受重伤仍然昏迷,其他人受轻伤。我至今想不起来当晚是怎样渡过的。只记得我陪在几个俄罗斯女同学身边,尽量分担她们的痛苦和悲伤。

     第二天,同学们在旅馆的前厅搭起了台子,摆放了谢尔盖生前的照片,供大家吊唁。每个出入旅馆的人,都在台前停留,献上一束鲜花后再默哀片刻,寄托哀思。早饭后,大家自动来到平时培训的会场,默默地坐着。后来的人都放慢脚步,又轻轻地坐下。没有人说话。好像在陪伴睡熟中的谢尔盖,生怕吵醒他。这时,有人用口哨吹起了“喀秋莎”的曲子。节奏很慢,让这只平日表达欢乐的乐曲充满了思念和忧伤。曲子在会场的上空回荡,仿佛在追随谢尔盖的英魂。伴着音乐,有同学轻轻地哭了...

     中午过后,LEAD组织了悼念活动。我们全体乘车来到出事地点。那时,LEAD-CIS的同学为谢尔盖竖起了一座碑,就是上边照片里那座。下车后,每个人都自动在路边采集一束鲜花,默默来到碑前,献花、默哀。

     悼念之后,几个跟我要好的学员和我照了这张“劫后余生”。和我站在一起的四位都是车祸的幸存者。

“劫后余生”

     离开捻嘎前,我们捐了钱建“谢尔盖奖学金”,资助当地的穷孩子上学。我们这样做,不仅是为了纪念谢尔盖,也是在了却他的心愿,是他在遗言里喻示给我们的一个心愿——“我没事,帮别人吧”。

感动

张贴人: 匿名用户 2007-10-03 06:38
淡淡叙来的回忆,让我眼眶发热。谢尔盖看似平常的最后话语,直指人心。

麻晓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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